第一前導︰想見我的靈魂,帶著滿身的罪惡,在威嚴公義的天主座前,正要受審受罰的時候,來了那些比我犯罪較少的魔鬼惡人,要求天主罰我下永苦地獄。

第二前導︰求天主感動我的心,使我見了魔鬼和許多惡人,祇犯了一個罪,永遠受地獄的苦刑;我比他們犯罪更多,更該受地獄的永苦;因而大發愧悔驚懼之情。

第一端︰天主神犯罪受罰

天主造神類和人類的本意,是要他們先經歷暫時的試探,自動的願意讚美尊敬奉事天主,然後賞他們享天堂的真福。若是靈明自主的天神或人,不願意按照天主造生他們的終向讚美尊敬奉事天主,天主迫於公義,不得不按罪加罰。天主的加罰是極嚴厲可怕的。古經上記載了兩個這樣可怕的故事︰第一個是天主犯罪受罰的故事,也就是這一端所要默想的。

1) 運用記憶︰我記起天主在造世之初,造了無數神體,本性極其美好,聰明才能,遠遠超過我們世人,真是天主的一切工程中,極美妙的工程。就等級說,共分九品。至於他們的數目,按聖若望在默照經上記載的,可說是多的無數(五,11)。天主造生他們以後,安置他們在天堂上,叫他們先經歷一種試探;等到他們立了功勞以後,纔賞他們享超性的真福。可惜他們沒有按照天主給他們定的終向,讚美尊敬奉事天主。其中最尊貴的一個,名叫路濟弗爾,倡首反抗天主,說︰『我不事奉他,我要高舉我的座位,在北斗星以上,和彼到高無上者平等』。因著他的惡表,天神中大約有三分之一也背叛了天主。天主大發義怒,立時把他們都趕到地獄裡去。直到如今他們還在那裡,受莫可名言的苦刑。

2) 運用理智︰天神們那樣聰明,又沒有私慾偏情的蒙蔽,怎麼竟背叛天主,犯了那樣的重罪呢?神學家推測說︰天主叫他們預先看見,將來要降生成人的耶穌,命他欽崇朝拜;他們看著人性的卑賤,遠遠在他們以下,不肯朝拜,所以一唱百和的,背叛了天主。

為懂得天神犯的罪如何重大,(1)先該想︰天主待他們如何仁慈大方。天主從無中造生他們,已經是無比的大恩了;又賞給他們奇妙的聰明才能,遠遠超過世人,使他們得為無形無像的純神,不受肉身的連累,安居在天堂上,經歷暫時的試探,就能受賞,享超性的真福。天主待他們的慈善,可以說是到了至極的地步。他們該如何感恩報德,甘心事奉天主呢!(2)該想天神故意抗違天主的嚴命,不認天主是自己的大主宰,是如何辜恩負愛!路濟弗爾竟敢倡首造反,在眾天神前發狂言說︰『我不事奉天主』。路濟弗爾呀!你是誰呢?你是從那裡來的呢?你無論如何尊貴美麗,在造物主臺前究竟是虛無;你竟然非但不事奉天主,還要和天主平等︰這是何等瘋狂呀!路濟弗爾用自己的惡表,引別的天神抗命,固然罪更加重。別的天神隨從他的惡表,犯的罪也無可推辭。因為他們是天主造生的,他們一定不能忘掉;他們的理智清明,看事極其透徹,又沒有私慾偏情的拉扯,竟明知故意的隨和叛黨背棄天主︰這是多麼不合情理呢?(3)該想天主的義怒,如何嚴厲可怕。天主一見他們犯命,遠離了他們受造的終向,就片刻不能容忍,立時造了地獄,按著耶穌說的,(路加,十,18)如同打閃似的,把他們全推到地獄裡去了,連回頭改過的工夫,也沒有給他們。他們本體的美好,數目的眾多,全不能動天主的心,挽回天主的義怒。天主恨罪之情,如何嚴厲可怕;誰能懂得透徹呢?

如今把這些事理,貼在我們身上,想想天主待我們何等寬仁大方;我們卻如何辜恩負愛恩將仇報!天神祇犯了一個罪,就受了永罰。我們犯了多少罪呢?仔細一回想︰恐怕該用聖文都辣的話,這樣自訟自承說︰吁!吾天主,你當初在我靈魂上,印上了你可愛的肖像;我自己卻又塗上了一個驚人的怪像,比路濟弗爾更醜陋的怪像。他沒有見過你罰罪的嚴厲,因此驕傲自大,犯了罪︰我見了他受罰的榜樣,還是大膽放肆的犯罪。他犯了一次罪;我卻屢次犯了罪。他不過抗違了造生自己的天主;我抗違了造生我以後,又救贖了我的天主。他因為被天主棄捨了,所以堅定於惡,總不回頭;我犯罪後,明明聽見天主藉著良心的聲音呼喚我,我仍然裝聾不聽,接著犯罪。我和他雖然都犯了罪,但是他得罪的,是沒有容他回頭的天主,我得罪的,是為我死在十字架上的天主。這樣想來,我們應當如何愧悔我們犯的罪,還能說得來麼?

第二端︰元祖犯罪受罰

古經上記載的天主罰罪的第二個故事,也是極可怕的,到如今我們還受那刑罰的餘殃,就是元祖父母犯命後,所受的刑罰。

1) 運用記憶︰我記起天主當初造了亞當厄娃以後,賞給他們超性的寵愛,使他們相似天主,得為天主的義子;又安放他們在地堂中,溫暖和平,沒有疾病災殃,不用勞力耕種,五穀百菓,按時發生。他們理智清明,又沒有私慾偏情,日後不死升天,還能把這些特恩,傳給後世子孫。可惜他們犯了天主的命,喫了天主禁止的菓子,自己受了罰,還給我們後人,留下了無窮的禍根。

2) 運用理智︰(1)想天主待他們,如何慈善大方。天主給他們安排的這個環境,還能更好更有福麼?何況他們得了這些特恩,並不是他們立功勞掙來的,全是天主的恩賜。(2)想他們如何忘恩負義,不知報本。他們犯罪的緣由,是盼望相似天主,好能不受天主的管束。他們原來是虛無,剛纔因著天主的全能,受造為人,又蒙了天主格外的恩愛,神形兩方面,都得了許多特恩。他們竟然轉眼之間,就忘本背恩,自尊自大。這是多麼凌辱天主呢?(3)想天主的公義,如何可怕。天主一見他們犯罪,立時把他們趕出地堂,奪去各樣特恩,從此萬禍齊來,作了九百多年的補贖,賴耶穌救贖的功勞,幸蒙了罪赦。不然,他們死後還得受地獄的永刑。天主這一回罰罪的故事,另外驚人之處,是不但他們自己受罰,連他們的萬代子孫,也都被天主惱惡,都帶著原罪入世,都受私欲偏情的毒害;疾病災殃,爭鬬殺傷,都是元祖犯命的遺害。

如今把這些事理,貼在我們身上。先該想想元祖父母犯命的各樣緣由,然後回心省察自己,必能知道,我們平常犯罪,大概也是為著同樣的緣由。他們犯罪的緣由︰一、是冒失,不小心。厄娃聽見那蛇說話,明知道是魔鬼的妖術,卻不立时躲避,還閒言廢語的,同他答辨。二、是貪五官的快樂。厄娃看見命菓的皮色好看,就想命菓的滋味一定好喫。她沒有克治貪饕的小偏情,以致犯了天主的嚴命。三、是志氣柔懦,不加奮勉。亞當厄娃那時,理智清明,又沒有私慾偏情的蒙蔽,很容易躲避犯罪;奈何厄娃不肯壓伏本性的嗜好,亞當不肯傷夫婦的感情,竟犯了天主的嚴命。四、是藐視天主的尊威。他們把自己的私意私情,放在天主的嚴命以上。天主的話說的那樣清楚,他們財己也明明記得;但他們竟違背良心,故意忽略。五、是不堅信天主的聖言,反輕信魔鬼的謊言。天主說︰『你們若喫了命菓,將來必定死亡』。魔鬼說︰『你們若喫了命菓,將來要如天主一樣,能知道好歹』。他們喫了以後,邪情妄動,赤身露體,覺著羞愧︰他們果然知道好歹了。

元祖父母犯罪,是為了這五個緣由︰我們平常犯罪,大概也出不了這五個緣由。這樣想來,他們犯罪後,受了那樣的重罰;我們屢次犯罪,能逃天主的重罰麼?再想想,他們那時還沒有見過天主嚴罰人罪的榜樣,還沒有聽到吾主耶穌的教訓,他們初次犯罪後,就受了那樣的重罰。我們更該用前端聖文都辣的話,在天主臺前,自訟自承,發出那痛心慘悔,恐懼羞愧,感恩定改等等的善情了。

第三端︰某人犯一個罪就受罰

為使我更透徹大罪的凶惡,更深惡痛絕大罪,可以設想︰我們被護守天神領著,到了地獄門口,看見某個人,受永火的刑罰,惱恨悲傷,令人一見心酸,為他為什麼下了地獄。他答應說︰『我只犯了一個大罪;可是我犯罪以後,天主沒有等我回頭,就收了我的靈魂』。這雖是聖依納爵設想的一件事,並不是信德的道理,卻也是近情合理。誰敢說地獄中,一定沒有只為著一個大罪,永遠受罰的人呢?

在這個設想的故事上,(1)先該想這個人犯罪以前,是什麼情形。他的靈魂,那時清潔美麗,中樂天主聖意。也許他蒙天主特恩,如同我一樣,成了修士。他那時熱心敬主,心安神樂,是多麼有福呢!(2)然後想他怎麼樣犯了大罪,招致了永遠的禍患。這一定是他冷淡放肆,慢慢積累的。因為人不能忽然成大聖人,也不能忽然成大惡人。大約乍一開始,魔鬼先誘惑他輕看小事,忽略念經默想,不謹守五官三司,不用心盡本分,圖安逸自在,貪虛假光榮,常犯這一類的小罪;他的靈魂越來越軟弱,一遇到大誘感,就失腳犯了大罪;犯罪以後,天主就收了他的靈魂,也沒有給他留下回頭的工夫,所以到如今還在地獄裡受罰。(3)最後要想,他受罰以後的情形。他若早死一天兩天,或一兩點鐘的工夫,他可能升天堂永遠讚美天主,親近聖母,和諸位神聖做伴侶。如今他死在犯大罪以後,永遠受猛火的熏炙,永遠受魔鬼的難為,痛哭哀號,天主也永遠不可憐他。嗐!罪的凶惡,誰能懂得呢?因著一個大罪,他把永福的天堂喪失了,下了永苦的地獄。因著一個大罪,天主變愛為仇,永遠惱恨他。大罪的毒害,真是重大無比。

如今把我的罪,和這個人的罪,彼此比較,誰的罪更大更多呢?若當著我犯大罪以後,天主立時收我的靈魂,我如今在那裡呢?若天主待我如同了這個人一樣,我能說天主不公道麼?吁!吾天主,我到如今沒有被永火焚燒,全是因著你的仁慈。所以我要用聖詠的話感謝你說︰『我要永遠歌唱天主的仁慈』(八八,1)。

用心審量了以上這些事理,我們不能不感發差愧、後悔、定改、感恩等善情。我就本著這些心情,恭恭敬敬的,向天主對禱交談吧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