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前導︰設想我將來斷氣以後,屍體停在牀上,面呈土色,身體挺直,有一種令人可怕的氣象。

第二前導︰懇祈聖母為我轉求天主,賞賜我懂得,也覺著死的關係,遵聽耶穌的教訓常預備死候。

注意︰古經上天主教訓人說︰(德訓篇,七,四十)在一切的事上,你該記起你最後的事情,你就永遠犯不了罪。我們人最後的事情,不是別的,就是死候、審判、天堂、地獄。這就是奉教人常說的「四末」。但是這四末全關係一個死。人若死得好,不怕聽審判;死得好,必定升天堂,下不了地獄。所以古經上的話,也可以略略改變說︰在一切的事上,你該常記起死,你就永遠犯不了罪。原來一個有信德的人,若常記起死候,想自己將來必不免一死,卻又不知道何時死,今天明天也不敢保不死;人若在一切的事上,常這樣存想,如何敢犯罪呢?人受三仇的欺哄,貪圖現在的事物,不管天主的誡命,全是因為不想死的緣故。人若把死候常放在眼前,魔鬼肉身世俗的牽引,就全無力量了。

我們為聽天主的聖言,常記起死候。如今在靜修中,該深深的默想一笑,把死的各樣可怕的情節,印在記憶中,為日後能常牢記不忘。但為得這樣的效果,不可空空泛泛的懸想;該把各端道理,貼在自己身上,設想我不久就病重垂危,或遇見意外的變故,忽然猝死。這樣,纔能得天主所許的益處,就是永遠犯不了罪。

第一端︰死是什麼

你若問我︰死是什麼?我用一句極簡短的話,答應你說︰死不是別的,就是與現世分離。且是完全分離,永遠分離,父母親友,家業名聲,爵位職分,都得分離。總而言之,死是現世諸事的結局。世界上的人,再不能見你了,你也再不能居於人間了。把你埋在墳墓以後,再過幾年,誰也不講論你,誰也不想念你了。人人照常辦事,如同從來沒有過你一樣。到那時候,你的功名光榮,毫無蹤影了;財物田產,歸於別人了;安逸快樂,雲消霧散了。嗐!在現世一心專務這些虛浮事物的人,真是昏愚至極。這些事物,轉眼即過。人的靈魂,永遠常在。為這些虛浮不長久的事物,失落永遠常在的靈魂︰不是瘋狂是什麼呢?

死又是勉強靈魂出離身體,使身體成一個死屍。你仔細看看那個可怕的死屍,挺直僵硬,眼睛無光,面呈上色,嘴唇半開半合,沒有一點兒活動的氣象。不拘誰看見,沒有不膽顫心驚的。但因為你的身體作過天主的宮殿,日後還要復活;所以聖教會格外敬重。在你的屍首旁邊,點上聖蠟;舉行彌撒的時候,把它抬到聖堂裡去;下葬的時候,還行許多禮節。你看看那個墳穴,那是你到世界窮盡居住的地方。在那裡面,你要被蛆蟲咀嚼,歸於灰土。你如今珍愛嬌養的身體,將來要這樣結局。

死還是入永遠的關口。死的所以可怕,另外是因為這個綠故。一死之後,靈魂要到天主臺前去,聽天主審判你一輩子的善功罪過,判你永遠受賞,或永遠受罰的定案。你到那時,該如何驚惶呢?你自己一個人,要走一個不認識的險路,關係你永遠的大事。你如今就是用一輩子的工夫,預備死候,也不算過分。你若常想不起這件大事,這是多麼糊塗呢!

第二端︰死的一定令人可怕

1) 我將來一定要死。沒有比這件事更確實的了。在我身上,就帶著死亡的根苗。為什麼我常需要睡覺,常需要飲食呢?不是因為我的力量衰敗了,要緊休息補養麼?按本性的理說,凡物質湊合之物,遲早必要解散。我的身體既是物質湊合的。將來有一日,我的力量,必要全全衰敗,至於不能補養了。信德的道理,給我說的更清楚。天主在古經上指著一切的人向亞當說︰(創世記,三,一九)你是土,將來還要歸於土。意思是說,人都死亡。除此以外,聖經上說人不能免死的話,多多不可勝數。除了本性超性的理以外,我本身經歷的,也能叫我堅信這端道理,總不疑惑。誰沒有見過死人呢?誰沒有見過出殯的呢?至野外一看,許多墳墓,是什麼記號呢?我先代的祖宗,往那裡去了呢?自古以來,沒有一個脫免了死的人,所以我也不能脫免。

2) 我只死一次也是一定的。聖保祿宗徒給希伯來人寫信說︰『天主的定命,是一切人都得死一次』(希伯來人書,九,27)。這件事人人明白,不必細講。因為人的靈魂離開身體以後,非用天主的全能,萬不能再結合。這樣的奇蹟,天主也輕易不作,不拘什麼人死了以後,都入殮埋葬了;誰也不打算他復活,給他留著回來的門路,可見死只有一次,是沒有疑惑。

3) 我不久就死也是一定的。人生在世。縱然活一百歲,也是轉眼即過。何況我國古語說︰人生七十古來稀。這六七十歲的壽限,未來以前人覺著是很長久的時期;既過以後,只如同一場大夢一樣。現今你二三十歲,或四五十歲,想想你怎麼已經偌大年紀了呢?略一回想鄉力連你自己也驚訝不止。那將來的年月,也是這樣。真是如同古人說的︰日月光陰催人老,轉眼不覺到臨終!

假使人將來死與不死,是不一定的事,人若果然懂清了死的關係,也該時時刻刻的預備著。使況人將來一定要死,又只是一次,不久就要來到呢!人為隄防賊偷,或為躲避瘟疫,常是盡心竭力,不辭勞苦。那些禍患,來與不來,本不一定;人卻都知道思患預防,作萬無一失的準備。至於為隄防自己的死期,關係永賞永罰的大事,人反毫不介意,連想也不願意想︰真是可怪異的事!

第三端︰死的無定更令人可怕

1) 我那一天死呢?對一個這樣重要的問題,我只能答應說︰我不知道一定。我還能活十年呀?還能活五年呢?只有天主知道。我不能保準還有十年或五年的性命。恐怕今年,就是我去世之年!恐怕本月,就是我在世的末月!不用說幾年幾月,不能保得住,就是當天,我也不敢保一定不死。有多少人,早晨起身時,強健如常;沒有到晚上,就不在人間了。你能保你自己不如同那些人一樣麼?你別說︰那樣的事,是極稀少的,是些意外的變故。你該知道︰那樣的事,既能有第一次,就能有第二次;那第二次恐怕就要輪在你身上。何況你若仔細考查,猝死的並不是很稀少。所以吾主耶穌在聖經上警戒人說︰『你們該用心防備,因為你們不知道你們死的日期,也不知道你們死的時辰』(瑪竇,二五,13)。

2) 我將來怎麼樣死呢?對這第二個問題,我也只能用一樣的話答應說︰我不知道一定。我將來是生病死呢?是暴病猝死呢?是死在牀上?或死在路上?死的時候,是神志清爽,能料理靈魂?或是頭腦昏迷,不能痛悔告解?我全不敢保準。怎麼樣死的也有。誰也不能預先知道,自己臨終的光景。如今你想想,若是到臨終的時候,你不幸帶著大罪,頭腦昏迷了,或死在睡夢中,來不及痛悔告解,死後往往那裡去呢?這是多麼可怕的禍患呢!你還敢粗心大意,不及早防備麼?

假使人確切知道自己將來死的時期,和死時的情形,那麼略有點明智的人,怕到那時,痛苦纏身,心慌意亂,預備不好;也必要把自己的靈魂,及早料理妥當。何況死的時期情形,人一點兒也不預先知道呢?我們人在生命的道路上,日復一日,月復一月,如同雙目失明的人,不住的往墳墓裡跑一樣。恐怕一隻腳已經邁過了永遠的門限,自己還不知不覺。若是一個瞎子貿貿然前行,眼看就要陷入井中,不拘誰看見了,必定要大聲警戒他。我們向著死亡進行也是這樣;不該自己警戒自己麼?吾主耶穌在聖經上警戒人說︰(路加,十二,40)『你們該預備妥當;因為在你們不料想的時候,人子就來收你們的靈魂』

吁!大聖若瑟,善終的主保,你曾安死在耶穌的懷中,聖母的面前。求你扶助我在臨終時,賞賜我得安死之恩。瑪利亞聖寵之母,仁慈之母,讓我等於仇敵,收我等於死候!

吁!至慈善的耶穌,因你的寶死之功,求你賞賜我在臨終時,能用你的話,向天主聖父說︰『我把我的靈魂,託付在你的手中』。阿們。